崇明人话匍圞风——崇明方言小故事之一

那么,“崇明人匍圞风”这句话究竟有何来历?

这和崇明岛地处江海之交有关。作为由江口一个个沙洲并涨起来的岛屿,崇明的四周都是泥土挑筑的大堤。旧时这些堤岸既低又小,夏秋台风大潮来临之际常有决口之事发生。大堤决口的地方,往往会被湍急的水流冲刷成一个又深又大的水潭,崇明人把这样的深潭叫做“官宫”。这样的官宫早先在崇明有多处,直至今天在岛上还有“徐家深坛”、“清水官宫”这样的地名留存。由于这些官宫水深不见底,多少年来周边的人们无法将它掏干,因此潭中的鱼特别大。久而久之,便有了“xx官宫里有水怪”的说法。

传说在清代末期,崇明下沙地方的一个官宫内,有一个水怪特别大,平时它潜伏在潭底,不大肯活动。但是一到天气“转顸”(崇明人称天气由好变坏为转顸)之时,便要浮上水面,兴风作浪。话虽这么说,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,只是传说而已。

一次,官宫旁边的一个人称昨天晚上他真的见到了水怪出现。事后他向人描述时,说这水怪有“芭蕉大的尾巴”,在水面上一转时,会刮起“匍圞”大的风。这风不是平地横扫而过,而是卷着树叶水草扶摇直上,还有火星飞溅,好似蛟龙升腾。匍圞是崇明乡下早先用来翻晒粮食的一种竹编器材,它圆圆的,直径大约有1米半左右。扁扁的,周边高约半尺不到一点。大概晒粮食时把它放在地上,形状又圆圆扁扁的,人们就把它叫做“匍圞”。 说官宫里的水怪刮的这风柱有“匍圞”大,那还了得,不是要吓煞人?

消息一经传出,崇明上下八沙的人都知道了,有好事者便会在天气变坏转顸时赶来,守在官宫旁盼水怪现身。可是等呀等,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见到过它的踪影,更不用说那“芭蕉大的尾巴”和“匍圞大的风”了。几次一来,大家便失去了兴趣,再也没有人到那里守候水怪。也从这时开始,人们把那些喜欢跟风、轧闹猛的人称作为“匍圞风”。

清末民初,崇明有好多人在上海拉黄包车。据当时的工部局统计,人数大约占黄包车夫的五分之二左右。他们在马路上拉客营业时,一看到有人在围观什么,总会对车上的客人说,“呒哈杜事体,匍圞风!”就这样,“崇明人匍圞风”的讲法在上海也流传了开来。